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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南充市委员会

致青春——我与孩子们的花样年华

【2022-09-10】

——记市政协委员、南充市特殊教育学校工会主席杨晓提 

走进南充市特殊教育学校,于我,是一场不期而遇、机缘巧合。2004年初,我还是西华师范大学中文系的一名大四学生,由于舞蹈功底好,学校团委让我到市特殊教育学校帮忙排练舞蹈。刚一走进学校,看到(聋哑等残障)孩子虽然听不到声音或正常说话,也不熟悉旋律、节奏,但对舞蹈却充满了热情,他们用肢体语言对我的到来表达着欢迎……那一瞬间,酸楚与激动涌上心头,我被孩子们眼里的神采、心底的向往震撼了。

2004年3月毕业求职时,我毫不犹豫把简历投到了南充市特殊教育学校。

作为普通师范学校毕业的我,以前从未接触过手语,到了特殊学校连最基本的沟通都成问题。作为高中部的语文老师,我的课前的准备远远超过普校课堂,语文学科中很多华丽抽象的辞藻,学生们根本理解不了,必须化成最简单的字句,依靠丰富的视觉信息来感受,而我靠着贴在黑板上的大字课文,对手语的死记硬背和生硬的肢体比划,才勉强能够掌控课堂,这让我十分沮丧。为了走进学生,改变现状,之后长达一年的时间里,我都和4个聋哑孩子吃在一起、住在一起,用随身揣着个小本儿和她们沟通。慢慢地我的手语熟练了起来,和孩子们变得更亲近了,在课堂上也能非常自如地表达思想,生活中还能进行调侃打趣……

特殊学校的孩子大多是长期住校的留守儿童,从7岁入校到18岁毕业,4380多天,有在校的2640多个日夜需要我们做孩子的老师、“亲人”“保姆”“翻译”……24小时全天候的陪伴、看护、待命,已经成为我的生活日常。

记得以前班上有个叫小林的女孩生病了,她自己身上也没带什么钱,不好意思跟我说,就一直顶着高烧坚持上课。发现这个情况后,我亲自带她去看病,整个中午守着她挂盐水,一口一口地喂着她吃稀饭。小林望着我,眼睛红红的,我知道她想妈妈了。输完液,我又絮叨着叫她吃药,看着我的样子,孩子露出了久违的笑脸。

一个周五,我在回家的路上看见前面围着一堆人,耳边时不时传来“抓小偷”之类的字眼,只见小林满脸通红,抓着个全身脏兮兮的大哭着的男孩不撒手,身为老师的责任感,把她拉在我的身边,用手语和她交流,可在一番询问之后才知道,这只是热心的聋孩子和流浪儿之间的语言误会。原来她是想帮他找妈妈,可打了110以后才想起不知道怎么表达,情急之下想叫男孩对着手机给警察说话,小男孩听不懂女孩口中念叨着什么,哭着喊着:“我没偷,没干坏事!”一拉一扯引来了路人的围观。后来,我问小林怎么会想到去帮助这个小男孩,她不好意思地抓抓头说:“他在外面流浪,妈妈一定很着急,虽然我妈妈在外地打工,但是我有你呀。”她的话让我的心暖了起来。

因为我的舞蹈特长,学校的律动课被我承包了,小月特别喜欢跳舞,老是缠着我教她,我就常常利用周末和晚自习给她排练。因为听力损失,她的动作常常不能落在节奏点上,有些不协调,我耐心的一遍遍地反复示范,再和着音乐给她打节奏,她的进步飞速。为了练习她的胆量,我带着她走进了我的大学,去参加大学迎新表演,我为她张罗着化妆,服装,她常笑着说我烦,像她妈妈一样那么啰嗦。表演很成功,很快她成了大学生中的“小明星”。她九年级毕业那一年,四川省残疾人艺术团来选人,她被选上了。走的那天,她拉着我的手不肯松,我哽咽着,十分舍不得。之后我又在她放假的时候,拉她到了学校,和她谈心,给她定了个目标,要求在团里没事的时候从网上下载好成品舞蹈,自己练习,回来我负责检查。看着她在我面前高兴得手舞足蹈,她的妈妈居然“吃醋”了,“你看你看,杨老师比亲妈还亲呢!”小月连忙拉着我说:“这就是我妈。”我望着她们母女俩,大笑了起来。

2004年到2022年,已整整十八年,我与孩子们一同成长。随着在特殊学校的历练,与残疾群体的沟通及手语技能的熟练,也带给了我幸运与收获。在2012年四川省首届手语电视大奖赛中,我获得手语专业组季军和最佳人气奖,2015年至今担任了南充广播电视台综合频道周末新闻栏目的手语翻译员,服务残疾人群的范围不断拓展。2018年起被任命为学校办公室主任,今年6月,被选为学校工会主席……

时光飞逝,在特教岗位上,我和孩子们每天都上演着不同的故事。孩子们一天天地长大,一批又一批地离开,有的考入了理想的大学,有的找到了理想的工作,有的结婚生子……虽然他们离开了校园,但我依然是他们的朋友,给上大学的孩子解惑,与恋爱受挫的孩子谈心,看着他们拥有幸福的青春年华,我十分欣慰,感谢自己走进了这一所特殊的学校。十八年的青春与坚持,走进特殊学校及孩子们,成为了我生命中最美好的遇见;而在孩子们的成长中,也成就了我的花样年华。

生姓名均为化名,民革南充市委供稿)